1)飞泉(10)_金枝与恶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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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梁铮的吻很烫,像蒸腾的海。

  他自上而下,绵密地倾覆她的细疤,像要啄去她的僵麻与疼痛。

  梁铮的唇也在颤抖。

  李含章觉察到了他的疼惜。

  疼惜之余,还有难抑的狂热与惊喜。

  不是为她的痛苦而喜悦,更像是重获了寻觅已久的珍宝。

  梁铮为何会如此?

  李含章此刻尚不及分神细想。

  先被灼出两汪泪,扑簌簌地掉往褥间。

  她的意识清醒又迷蒙——清醒地感受着梁铮的包容,迷蒙地沉浸在他的爱里。

  梁铮对她的伤痕并不排斥。

  反而吻它,像是在感谢二人的相遇。

  李含章再也压抑不住。

  呜咽自指间流泻,像一道细细的丝线,将她与梁铮紧紧相连。

  顺着那道疤痕,梁铮揭开她往事的一角,慢慢撕下她所有的伪装,让她再无保留。

  她终于让他目睹了自己全部的样子。

  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啊。

  远比诉说与交谈更刻骨铭心。

  李含章哭泣着,也战栗着。

  自七岁以来,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率地流泪。

  梁铮仍靠在李含章身后。

  宽厚的手紧扣她臂侧,掌纹粗糙,却稳实地接纳了她的脆弱。

  李含章撑身,向梁铮仰头,索要暖意。

  他很快就回应了她。

  滚烫的唇与微凉的唇贴合,温柔地压住苦涩的泪珠。

  鼻息洒落,长指穿梭其间。

  擒过她小巧的颌,又在交吻中下坠。

  “卿卿。”梁铮唤她。

  嗓音呢喃,比火灼还干哑。

  李含章没有作声。

  她只抬起手,向梁铮的鬓角摸索过去,将他拉往自己的面前。

  用薄息与淡吻回报他,表达着自己的渴慕。

  梁铮怔了刹那。

  地上的鞋履很快被绢帛掩住。

  柔嫩的双手抵住榻前的木板,五指细软、劲力松弛。

  刹那之后又绷紧,指尖被压得发白。

  一只淡蜜色的掌盖了过去。

  宽大许多,棱骨清晰,青痕隐现。

  红檀木板上,雕刻着成片的梅树,绛色的花瓣似在微微颤动。

  长发蹭在颈间,尾尖摇曳,凌乱又生动。

  他的头发和他的胸膛一样硬。

  李含章朦胧地想。

  除了袒露给她的真心,他没有任何一处是柔软的。

  她的腕在乱动,本能地要逃,却被人温柔而强硬地按住。

  她的背脊也很薄,像片柔软的荷叶,此刻弯出一道流畅的低谷,仿佛能盛住清晨的露水。

  梁铮又一次低头吻她,吞去她的羞怯与呜咽。

  他缓声安抚:“别怕。”

  李含章摇了摇头。

  梁铮垂眉,视线走过那惹人的泪痣,见她朱唇一开一合。

  他分明没有听见话语。

  却读懂了她将言未言的两字。

  殿内暗香馥郁,白烟袅袅升腾。

  与榻相邻的木案上,燃有一只雕金镂玉的博山炉。

  炉底摇晃,刹那又回稳。

  金玉声被撞得破碎,敲出反复而拥挤的叩响。

  -

  李含章被梁铮抱着,走向浴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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