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。
倘若他是个自私的人，他完全可以这样做。
就算回去之后，洛水部的人还是会将他当做英雄。
可他，却在明知自己紫气武者的身份被大荒所不容的情况下，毅然决然暴露自己，拯救了所有人。
在场的人，每个人都至少欠了沈默三条命。
特别是云九，此时对沈默的愧疚，甚至要比感激更多。
在得知沈默就是那位叶前辈时，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，仿佛被人触动了一下。
想起昨晚那一顿不理解的暴揍，她终于想象出了沈默当时的心境如何复杂。
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，沈默显然并不适应这样的场景，风轻云淡笑道：“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？先收拾战场吧，有什么事情，等出了山谷再说。”
众人听完，转过头默不作声打扫战场。
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扫的，那一百个守城武者和枫城主，都被轰的血肉模糊。
至于刑雷三兄弟，他们只需要将尸体带回去，便是大功一件。
这一次历练，对于他们所有人的意义都是非凡的。
这么多年来，洛水部一直被清河部落针锋相对，一度十分憋屈。
此刻刑雷三人的死，也算是洛水部出了一大口恶气。
每个人心中，都觉得酣畅淋漓。
很快，众人收拾好了战场，沿着清河部落武者放下的绳子，爬出了山谷。
当站在山谷外围，众人终于长长松了口气，坐在一旁休整。
沈默收敛了紫气，来到人群正中央。
他看向云别，弯下腰鞠了一躬，平静道：“弟子其实并不叫兰万城，而是沈默！是来自不归海彼岸的人族。
对不起，我欺骗了老师，欺骗了各位师兄师姐，也欺骗了大家。
我来大荒，并不是为了挑起纷争，只是想拿到一样东西。”
说完，他看向颜雄，淡笑道：“弟子可以发誓，颜氏宗族并不知道我是个紫气武者，他们收留我，仅仅只是因为大小姐心善，仅此而已。
我希望老师不要对颜雄有所偏见。”
“兰……沈兄！你……”
颜雄豁然起身，那张师承云别的面瘫脸上，首次多了激动之色。
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，仿佛要失去些什么。
沈默摆摆手，淡淡笑道：“好了，我的话说完了，我虽骗了诸位，但还算问心无愧。
能在此生有一次与大家同门的机会，沈某不胜荣幸！
他日，若是诸位师兄弟能有机会去往人族，我一定欢迎！
告辞！”
说完这句话，他目光一一在熟悉的人脸上扫过。
从云别和云邬开始，一直看过第八院的所有弟子，又转向项月秋、栾啸等人。
最后，又回到云别那张面瘫脸上，笑容变得格外灿烂。
“多珍重！”
话音未落，他挥手转身，重新向着万花谷深处走去。
身后，一干弟子尽皆泪目，眼眶红红的，心中只觉得堵得慌。
特别是许轻柔等人，此刻掩面泣不成声。
尽管相处短暂，可这位小师弟，留给了他们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。
沈默这一走，他们只觉得心里直接空了一块。
生离，有时候同死别一样难过。
当沈默走出一段距离，身后忽然传来云邬的声音。
“少师！请留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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