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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清源依然是很冷静的模样,本能的情绪只外显了一瞬间,然后又恢复了平素的淡然平静。
他开始切牛排,厚切牛排里芯还带着粉红色，牛肉脂肪的香味随着热气扑过来。他用力很大，貌似不是因为牛肉的厚或柴，因为刀很快碰到了盘底，发出尖锐的摩擦音。
赵鸢不敢说话，但是心里有些苦涩：他不高兴,他一点都不高兴！
石清源吃完了一块切好的肉，咀嚼了半天,大概让他平静下来了。
他抬脸说：“小鸢,这个孩子不能要。”
赵鸢说：“你不想要自己的骨肉,是吗？”
石清源直言不讳地说：“小鸢，你在设计上很有灵气,但是为人处世,也应当有理性的考量才对。你想想：这个孩子即便是我的骨肉,我能认他吗？我有家庭，你也有家庭。”
赵鸢说：“可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呀。再说，老刘并不知情。”
“那意思是,让我的骨肉一辈子叫人家爸爸？”他嗤笑着，向后仰靠着椅背，一只手搭在扶手上,好像不屑的模样,“那你觉得,这样的‘骨肉’，意义在哪里呢？”
赵鸢鼓足勇气说：“如果……你真的肯，我愿意破釜沉舟。”
她再一次给自己打了打气，终于斩钉截铁说：“我可以和刘建军离婚！我带着女儿和这个孩子单过！大不了就是辛苦一点，我不怕！”
石清源的眸子深处继续是轻视——对她无谓的破釜沉舟的轻视：“小鸢，咱们就不谈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的辛苦，也不谈现在养一个孩子，特别是好好养一个孩子所需的成本，咱们就谈谈未来：我不会离婚的，我要对我的妻子负责——哪怕她不能像你一样给我幸福——我也要负责。那么……”
他没有再说下去，而是用延长的“那么”示意赵鸢自己想。
赵鸢的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，面前刚刚切开一刀的晶莹剔透的鳕鱼肉变得模糊如一团脏雪。
她也不是完全不理性，只是缺一个人棒喝。
现在她明白了，但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：“我没有逼你离婚的意思。我可以默默地看着你一辈子就够了。孩子我可以自己养，你能时不时来看看他（她）就够了，让他（她）知道自己有爸爸就够了……”
她再次抬起头，泪水凝聚在眼眶中，精心刷过的眼睫毛因为泪水的重力而垂挂下来，红红的眼圈楚楚可怜，嘴唇颤抖着，对他诉说着她真实的内心：“真的，清源……我没有如此地爱过一个人……没有如此地想为一个人生孩子……我什么都不要……什么都不要！”
哽咽得几乎难以为继，只能反复地重复她的真心：她什么都不要，她愿意为他牺牲。
石清源若有动容，伸手似乎要帮她搵泪，但实际只是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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